遺忘的河流

那天結束後，我們一起走在煙霧瀰漫的石門水庫
好像從來沒有分開過
你還是一樣愛擔心
我們也一如往常地太隨性

親愛的
我有時候會在夜裡想起那些我們漫步過的日子
不太多話也不太激動
像夏天某個溫暖的夜晚，漆黑中隱約傳來的香氣

親愛的
我一直都忘了告訴你
這些與你在一起的、或許曾讓你感到不安的緘默
都是我最自在的姿態

你問過我有沒有真心愛著的人
知道你指的是「愛」而非「戀愛」
我所震驚的不是這個問題
而是那時竟然無法回答的自己
親愛的
我必須老實說
即便是自己的親人
我也夾雜在憐憫、氣憤、痛苦的情緒中看不見愛的記號
後來我才漸漸明白這也是一種愛的樣貌
只是很顯然是以黑暗原力的型態出現
親愛的
會問這個問題的人
是不是在努力愛人的過程中受了太多委屈？
雖然我的回答稍稍迷路而遲到
但還是要告訴你
我第一時間所能感受到絕對純粹、不參雜絲毫悲傷、複雜心情的愛
唯有與我一起走在西子灣夕陽下的你們
以及我的狗

好幾年前，我說少年吹著笛子離開 少女依舊沒有回答
但現在的我大概會輕輕地走向前
拿起笛子，微笑地在他面前折斷再轉身離開
只肯為你吹笛的少年只適合留在相簿裡
太閒的時候再拿出來曬曬
願意低頭牽起你的手的男子才適合細細地收在心底

親愛的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著
能少年攜手到白頭
該是多難得
「青春時代的友情中往往含有戀愛感情，而戀愛中往往含有友情感」龜井勝一郎如是說
等你們倆五、六十歲
除了上個月瓦斯費暴增房貸利率調漲小孩要不要補習的爭執外
還能在春日的藤下談起同學、潮聲和菩提樹的氣味而會心一笑
不也挺美的嗎？
即便我冒著被西亞再度飛踢的危險也要說
雖然戀愛、結婚、生子都很老梗
但有時候老梗的人生
也很動人哪